2022年已接近尾声，女性艺术家在艺术市场上的亮眼表现有目共睹。曾经“看不见的女性”在近几年越来越暴露在闪光灯下。草间弥生、路易丝・伯内特、艾米莉・梅・史密斯、塔尼亚·马尔莫列霍、盐田千春、金田凉子等艺术家刷新个人拍卖纪录；布丽奇・莱利、琳恩・德雷克斯勒等多位艺术家刷新个人亚洲拍卖纪录，让艺术市场重新认识到女性艺术家的巨大天赋。
各大拍场相继增加女性艺术家作品的数量，并开设女性艺术家专场。今年秋拍，香港苏富比“当代艺术晚间拍卖”为呈献女性艺术家作品最多的一次晚拍，并100%成交；嘉德香港十周年庆典拍卖中“亚洲二十世纪及当代艺术”专场的带来“她的时代”专题，成交率93%；成交额7,569万港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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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间弥生《无限网（QPOW）》亚克力画布2006年91×73cm成交价：9,450,000港元 图源：苏富比
时间回溯到今年春拍，富艺斯2022香港春拍带来了近40位女性艺术家的作品，其中不乏首登亚洲拍场的年轻艺术新星，最终9成作品超高估价成交；永乐拍卖在今年春拍的青年艺术家板块中推出“她视角”专题，聚焦于十余位女性艺术家的作品，该专题100%成交，并创下梁远苇最高拍卖纪录。
梁远苇《生活的片段》 2006—2008成交价：488.7万元 艺术家最高拍卖纪录 永乐拍卖2022春拍
鉴于此，本期投资课堂聚焦于女性艺术家的市场分析。苏富比亚洲区当代艺术部日间拍卖及网上拍卖主管何诗慧FlorenceHo在任职期间，策划了多场精彩的专场拍卖，对当代艺术市场生态颇为熟悉，由此，本次邀请她来分析女性艺术家的拍卖二级市场发展。
《收藏·拍卖》：女性艺术家的作品近年在亚洲及其他地区的拍场上大放异彩。在本季当代艺术晚拍中，女性艺术家的拍品共占40%，并全数成交。在这场拍卖中，女性艺术家备受关注的原因是什么？
何诗慧：这说明我们重新认识到了女性艺术家在创作上拥有的巨大天赋，开始关注长久以来被忽视的女性艺术家的创作。不论是当下的艺术家，还是上一代的艺术家，我们在各机构和市场上都早该看到她们的身影。在亚洲及其他地区,女性艺术家在抽象艺术领域中大放异彩，成为近年女性艺术家的市场焦点。
草间弥生《南瓜》 亚 克力画布，裱于木板2000年37.9×45.2cm 成交价： 15,379,000港元 图源：苏富比
《收藏·拍卖》：相较男性艺术家，在你看来，女性艺术家受欢迎的原因是什么？
何诗慧：正如我刚才所提到的，近年来性别议题热度不减，人们对女性艺术家的历史地位、创作风格、市场上男女艺术家比例失衡等问题有了新的审视、批判及反思。与此同时，很多人会下意识地认为女性艺术家近几年在学术界及市场上的成功是吃了性别红利的表现。然而，就上述提及到的各种佳绩可见，藏家的鉴赏日趋广泛及成熟也是引起市场变化的重要因素之一，所以我们更应撇除创作者的性别及其所延伸的刻板印象，而是着重于他/她们作为艺术家这个创作个体的艺术语汇风格、创作思维技巧、职业生涯的个别历程等，从而公平标榜他/她们的艺术成就。
奈良美智 《迷你泡芙》聚氨酯纤维强化塑胶71×160×150cm 2006年 估计：2,400,000~ 4,000,000港元 图源：苏富比
《收藏·拍卖》：在近年的几大代表性艺术博览会上，包括弗里兹、巴塞尔、军械库，女性艺术家作品逐渐增多，市场表现向好。是什么让女性艺术家得到市场重视，展现出惊人的成绩？
何诗慧：二级市场的火爆也有赖于一级市场的发掘和培育。女性艺术家的崛起在今年威尼斯双年展（Venice Biennale）中亦显然而见，其女性艺术家的展品超过90% 。今年的伦敦弗里兹艺术博览会（FriezeLondon）特别建造了集中宣扬分享女性艺术家的舞台；而在香港，选取了对抽象表现主义有着深远影响的五位美国战后时期的女艺术家的一系列作品在贤艺汇（Art Intelligence Global）的展览空间展出两个月之久。
从左至右：伊冯娜•托马斯（Yvonne Thomas）、琳恩•德雷克斯勒（Lynne Drexler）、海伦•佛兰肯瑟勒（Helen Frankenthaler）、李•克拉斯纳（Lee Krasner）、阿尔玛•托马斯（Alma Thomas） 图源：贤艺汇
海伦•佛兰肯瑟勒《Shatter》1953年 油画画布123.2×137.2cm © 2022 Helen Frankenthaler Foundation, Inc. / Artists Rights Society (ARS), New York Photograph by Robert McKeever, courtesy Gagosian 图源：贤艺汇
艺术家、收藏者、相关的艺术机构是一个完整的生态。没有好的收藏家，可能就不能发掘与支持好的艺术家。除了个人收藏家，艺术机构的支持也在向女性艺术家倾斜。我们在这几年中可以看到越来越多著名国际艺术机构展出女性抽象艺术家的作品，其中包括伦敦巴比肯美术馆（Barbican Art Gallery）的李·克拉斯纳（Lee Krasner ）和德威画廊（Dulwich Picture Gallery）的海伦·弗兰肯瑟勒（Helen Frankenthal）。
2022年11月12日，位于香港西九文化区、亚洲首间国际级当代视觉文化博物馆M+迎来了盛大的一周年庆祝，首个特别展览“草间弥生：一九四五年至今”也于当日开幕。这是该艺术家在亚洲地区除了日本以外最大规模的回顾展。
摄影：Yusuke Miyazaki。鸣谢大田秀则画廊、维多利亚．米罗画廊及卓纳画廊。© 草间弥生
《收藏·拍卖》：目前在拍场上表现亮眼的女性艺术家有哪些？藏家对女性艺术家的选择有何偏好吗？
何诗慧：整个女性艺术家的市场一直在上升，她们的上升空间还存在更大的可能性。
2020年，金妮·威廉斯珍藏（The Ginny Williams Collection） 在纽约苏富比当代艺术晚间拍卖以6550万美元成交，远超当时对此次专场的最高估价5170万美元，创出白手套佳绩。此次拍卖还为弗兰肯瑟勒（790万美元）和克拉斯纳（1170万美元）刷新拍卖纪录，并为琼・米切尔（Joan Mitchell） 拍出亮丽佳绩。
Ginny Williams被视为抽象表现主义女性艺术家的伯乐，她的居所陈设着Joan Mitchell及其他女性艺术家作品。图源：值点网
在近期的纽约苏富比NOW当代艺术晚拍中，女性艺术家的拍品数量在苏富比晚间拍卖中有史以来第一次超越了男性艺术家。除此之外，2022年香港苏富比春季拍卖系列中见证路易丝·布尔乔亚（Louise Bourgeois） 的《蜘蛛IV》成为亚洲最高价雕塑（1.292亿港元/1650万美元），同时刷新多位艺坛新星的拍卖纪录，如路易丝・伯内特（Louise Bonnet）、安娜・维扬特（Anna Weyant）以及塔妮雅 · 马尔莫莱霍（Tania Marmolejo）。
Louise Bourgeois和自己的艺术作品《蜘蛛IV》（Spider IV）（1996）摄影：PeterBellamy 图源：ins
香港苏富比当代艺术晚拍以六件女性艺术家精选佳作揭开序幕，近全数拍品逾高估价成交，包括露西・布尔（Lucy Bull）、路易丝・伯内特（Louise Bonnet）、玛莉亚・贝利奥（María Berrío） 以及艾米莉・梅・史密斯（Emily Mae Smith），艺术家拍卖纪录：路易丝・伯内特（Louise Bonnet）、艾米莉・梅・史密斯（Emily Mae Smith）。
艾米莉・梅・史密斯（Emily Mae Smith）《谜语》 油画亚麻布2017年170.2×129.5cm 成交价： 12,475,000港元 图源：苏富比
露西・布尔（Lucy Bull）《时光珠子》 油画亚麻布2019年101.6×76.5cm 成交价：7,560,000港元 图源：苏富比
路易丝・伯内特（Louise Bonnet）《莲蓬头》 油画 亚麻布2020年76.2 × 101.6cm 成交价： 5,796,000港元 图源：苏富比
在收藏女性艺术家作品的藏家群体当中，女性藏家确实关注得更多一些。她们对女性艺术家的关注度相对较高，可能是因为在文化上和性别上更容易共鸣。
根据2022年《巴塞尔艺术展与瑞银集团环球艺术市场报告》，超高净值女性收藏家的比例（47%）几乎与男性持平，今年上半年支出超过100万美元的女性高净值藏家占29%，这一比例超过了男性收藏家。
男性与女性高净值收藏家在收藏品上的支出中位数 图源：《巴塞尔艺术展与瑞银集团环球艺术市场报告》
《收藏·拍卖》 ：从投资的角度看，女性艺术家的前景如何？
何诗慧：承上题的佳绩概览，本季我们看到这些作品备受追捧，市场对女性艺术家作品有着巨大的需求，其潜力未来可期。
10月，香港苏富比Xperience数码艺术专场拍卖欣呈人类与机械人一起创作的《$OPH》、妇女基金会与汉森机械人技术公司的人工智能机械人索菲亚 (Sophia) 和香港著名艺术家何慧恩(Sophia Hotung)推出首个数码产品项目在Digital Art Fair首度登场，都是本季女性艺术家焦点拍品，旨在透过数码艺术促进科技的共融和多元文化，以及透过科技推动性别平等。
人工智能机械人索菲亚×何慧恩《$OPH》2022年 非同质化代币 代币编号：85811590422756826499331004973225448837199483254913772408141970858491934408705 2022年10月14日铸币，此非同质化代币为独一无二的数字艺术品，另附高清HD视频 铸币：0x495f947276749Ce646f68AC8c248420045cb7b5e 图源：苏富比
在苏富比11月纽约拍卖季中，纽约苏富比NOW艺术拍卖呈献了包括奈良美智、卡罗尔·波维（Carol Bove）等不少女性艺术家的非凡作品，本场23件拍品，成交总额达4585.88万美元、总成交率96%，其中65%拍品超估价成交、26%拍品在估价以内成交。奈良美智《朦胧之日/习作》（Light Haze Days / Study）1192.94万美元成交、由【235】号牌投得， 成为本场成交之冠。
奈良美智 《朦胧之日/习作》 2020亚克力画布 | 220×195cm 成交价：USD 11,929,400图源：苏富比
随着整个当代艺术市场的发展，我们可以明显地感受到女性艺术家的比例在逐年增多，一方面，越来越多“怀才不遇”的女性艺术家被重新发现。另一方面，以“70后”“80后”为主体的新晋女艺术家，甚至“90后”频频在国际艺术市场上有让人眼前一亮的成绩。特别是在二级市场，20世纪80年代出生的艺术家在“千万美元俱乐部”里所占的比例大幅提升，这或许是大势所趋。下一年破纪录的女性艺术家会是谁？让我们拭目以待。
编辑｜弓言寺
校对 | 嘉琪
图片|苏富比、贤艺汇、ins、M+博物馆、瑞银集团、佳士得、值点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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